近日舞台劇《勸世三姐妹》堪稱現象級作品,用戲劇、音樂、歌舞演繹台灣傳統喪葬儀式「牽亡」內涵,也讓更多人發現:原來台灣傳統民俗文化這麼有趣!種種科儀富含深厚內蘊及生命意義。
灣兜編輯部平時就非常熱愛廟宇、喪葬儀式等民間習俗。台灣傳統文化相當豐富,而且與風土民情息息相關,了解這些傳統文化,同時也更認識了台灣。
這篇文章將分享 5 本好書,文體包含紀實、小說和散文。關懷核心不盡相同,但藉由閱讀,能夠從不同角度來認識一份文化的呈現,以及每一種科儀背後的意義。
如果你剛入坑,想多了解台灣本土文化;又或者,你曾經認為傳統民俗都是繁文縟節,那麼推薦你翻翻以下這 5 本書,也許會有不同想法。
吳碧惠《臺南牽亡歌陣研究》蔚藍文化出版
「牽亡歌陣」又稱「牽尪姨」,是台灣常見的喪葬陣頭。在傳統觀念中,人過世後靈魂必須先歷經地府路程,最終前往西方極樂世界。而「牽亡」主要目的就是為亡魂開路,陪伴亡者順利「快速通關」,不讓亡魂害怕,同時也安撫生者的悲傷與擔憂。
以前看到牽亡陣,只覺得吵又不莊重,直到關注喪葬儀式後,才發現其中融合了各種宗教精神,還混雜了在地特有的歌舞元素,是非常難得的台灣文化。
臺南這座古都不只有美食小吃,更是牽亡歌的發源地。《臺南牽亡歌陣》完整採訪台灣各地現存的牽亡陣歌團耆老,對於該文化的緣起、發展、分支與流變,都有非常詳細介紹。
更棒的是書中許多全彩照片對照閱讀,牽亡歌陣各角色的裝扮、儀態、陣式盡收眼底,對台灣喪葬儀式有興趣的朋朋來說,《臺南牽亡歌陣研究》是一本非常扎實又好讀的入門書!
陳默安&語屋文創《故事柑仔店》松鼠文化出版
假如一開始啃不下太多田調紀錄,那《故事柑仔店》的文體也許很適合你。
《故事柑仔店》共 2 本,採集神祇、廟宇、地方傳說、妖怪、傳統祭典、民俗禁忌等各種台灣在地特色進行創作,每一篇故事篇幅輕薄短小,用不到 5 分鐘時間就能讀完,從故事中認識台灣傳統文化。
無論是科儀或民俗傳統,都是圍繞著人性而展開。科技進步飛快,某些屬於當代的記憶與情感被凝凍在這些我們習以為常的庶民文化。就像「哭路頭」、「牽亡」、「孝女白琴」這類儀式雖逐漸式微,但我們面對死亡仍會悲傷,需要做很多事情來安撫自己。
《故事柑仔店》刻意書寫這些即將被遺忘的生活片段,除了記憶,也為了從中翻找出當代人始終沒有改變的情感核心。翻翻這本書,說不定讓你想起被遺忘已久的童年記憶。
姜天陸《擔馬草水》,九歌出版
《擔馬草水》共收錄 9 篇小說,其中一篇就是同名短篇〈擔馬草水〉。「擔馬草水」是傳統信仰中的還願習俗,「馬草水」是給神馬吃的牧草和水,該習俗要用扁擔挑起馬草和水陪著神明出巡。
這篇同名小說用豐富畫面展演出神明出巡的鬧熱場面,震天炮仗、神轎搖擺的茫茫煙霧中,展開了對於傳統信仰因果觀的辯證與拆解。如果你對於「善惡有報」有過懷疑、困惑與思考,務必讀讀這篇小說!
這本是灣兜編輯部 2023 讀過最喜歡的小說之一。作者是退休國小校長,以中小教師身份入偏鄉、渡離島,全化成創作養分與獨特敘事視角。小說觸及底層農田、原住民、戰時金門駐軍的地下道等台灣鄉土,細緻寫出不同族群對於命運、對於神祇的回應與思考。
《擔馬草水》,灣兜編輯部用生命推薦給對台灣鄉土、傳統文化有興趣的朋友。
浮果《開著福音車徵廟公》鏡文學出版
書名看起來有點鬧,實際上故事梗概更鬧!主角是一個從小在信奉池王爺府長大的單親爸爸,必須帶著孩子跑遍全台宮廟徵求繼任宮主。最鬧的是,同行的還有主角的同性伴侶(他還是牧師)!
看似有點胡鬧,只是作者佈下的陷阱。一翻開書,就會發現「欸作者田調來真的!」這段好笑偶爾有點感人的進香之旅,巧妙穿插台灣各大知名廟宇,以及各種廟裡常見的儀式及術語。扶乩、煮油、附身……全都非常自然地融入故事。
灣兜編覺得最可貴的是,這部小說沒有想要說教、或者單純將神明宗教文化當噱頭,《開著福音車徵廟公》是一個輕鬆好讀(有時蠻好笑)卻觸及人與人、神與人、神與神之間關係的想像與探索。表面寫神,骨子裡要說的,是人世間的愛恨與和解,幹譙衝突與一杯泯恩仇。
隨著故事推進,《開著福音車徵廟公》就像一副 VR 眼鏡,帶領讀者親自走一遭大甲鎮瀾宮、新港奉天宮、柏嶺受天宮、德興宮、麻豆海埔池王府等各大廟宇,中途還會 get 許多儀式由來和廟宇小知識。一直很想參加遶境卻還抽不出時間嗎?先翻翻《開著福音車徵廟公》吧!(延伸閱讀:浮果導遊臺南七寺八廟(一):開基三官廟與府城三大觀音像)
林徹俐《附神:我那借身給神明的父親》印刻出版
如果你喜歡電影《神人之家》,那千萬不要錯過《附神:我那借身給神明的父親》。
「神究竟在不在?」這本散文集從乩身女兒的角度出發,如實寫下父親與神明的相遇與結緣,以及不如外人想像有神庇佑便大富大貴的日常。比起借身予神,好好當一個人竟難如上青天。
作者從小「與神同行」,長了雙通透慧眼。她寫神的來歷,也看透信眾的真心與匱缺,看見父親的煩惱:作為神明代言人,世間仍有太多無力改變的宿命。尤其父親眼睜睜看好友病重至離世一段,寫來節制而又憂傷,專屬於一家之主的男性不能讓淚掉下的吞忍。
若真有神,大家就能過得幸福美滿嗎?答案飄渺,然而問事結束後、信徒散去後、退神之後,小女兒願意溫柔承接隨之湧來的疲憊與無奈,或許對一個乩身父親來說,是神真切拂過臉面的時刻。